王沛浩
1953年12月王震将军任铁道兵司令员兼政治委员,不久,便开始了鹰厦线工程的前期工作。鹰厦线开工后,王震将军又多次亲临工地,组织施工,鼓舞士气,大大加速了工程进展,鹰厦铁路终于提前22个月竣工。笔者自1948年铁道兵部队组建时起至鹰厦铁路胜利通车,一直在铁道兵三师政治部工作,现将亲见亲闻王震将军在抢建鹰厦铁路中的二三事回忆如下,以飨读者。
将军扛起风枪
武夷山连绵起伏数百里,铁路穿过这里,需要修建一系列隧道与桥梁。担负这段工作的铁道兵五师是一野编来的有着光荣战斗历史的老部队。这支部队曾参加过攻克太原、解放西安、进军西南等重大战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战功卓著。可是这次却遇到了更为顽固的堡垒——武夷山。揭去山的表皮,这里是清一色的花岗岩,合金钻花钻得直冒火星,钻不进,炸不下,进度缓慢。就在这关键时刻,王震司令员和郭维成、刘克副司令员等领导亲自来到了武夷山隧道工地。
何辉燕师长向担负施工的一连长尹尚龙介绍说:“这是司令员!”尹尚龙不由得大惊:“呀,您您……怎么亲自进洞来啦……”。“你是位老兵吧?”将军拍尹尚龙肩膀问:“你原来是哪个部队?”尹尚龙立正回答:“报告司令员,我是三五九旅八团的。记得打下边时,司令员还在我们连里装过炮弹呢!”
“打下边?哦!八团是打过下边。”将军想起来了,接着说道:“好啊,打下边时你们机炮连是很勇敢的,炮打得很准。现在搞建设,应当发挥老炮手的威风,赶快打通武夷山呐!”
尹尚龙回答:“报告司令员,我们是想快啊,可就是石质太硬,加上又有地下水,打眼爆破很困难,合金钻花转转都卡壳呢!”
“是吗?走,到掌子面上看看去!”司令员说罢,真个带头钻进了小导坑。窄小的导坑,象一条拥挤的巷道,前有风枪,后有斗车,中间是运碴的队伍。风枪声,扒石声,斗车声,轰隆隆震耳欲聋。那时候部队机械化程度很低,隧道除了开挖,大部分靠人工。其中扒碴、装碴特别辛苦,战士们几乎是跪爬在石碴上,用竹筐、铁镐扒碴;有的干脆用手扒,十个指头都磨破了,一筐筐往回递,组成一条川流不息的人工传送带。将军从这条汗水淋淋的人流里挤过去,一直爬到导坑最前沿,恰遇风枪手孙开冯停机换位。将军问:“小伙子,你这风枪有多重,能扛动吗?”孙开冯不知来人是谁,随口说:“不重,你试试看吧!”说着将风枪递过来。
尹尚龙忙拦住:“别,首长,这风枪重着呐,您可扛不动。”“没事。”司令员接过风枪,刚刚打开风门,枪身猛地一跳,几乎将司令员撂倒。小孙和老尹说声“不好”,连忙上前扶住。司令员却不在乎,站稳脚跟,揉揉肩,继续抱起风枪,突、突、突往前钻。一旁,副司令员郭维成也抱起风枪钻起来。一时石粉纷飞,很快染白了将军们的眉须,抹抹汗都成了泥人。但两位将军却是精神抖擞,巍然不动,似乎又回到了往昔的战场,焕发了青春!
战士们看得入神,心里不胜钦佩。尹尚龙乘机鼓动说:“同志们瞧啊!司令员亲自扛风枪咱们还不赶快加油哇!”部队一呼百应:“加油!加油!”的喊声在山洞中嗡嗡作响。一时群情振奋,你追我赶,形成了一条奔腾的热流。
到底年岁不饶人,风枪又似暴跳的野马,将军坚持了好一阵,震得浑身酸痛。尹尚龙扶着他跌跌撞撞走出导坑,来到正洞,很过意不去地说:您累坏了,这里宽敞。快歇一会吧!“不要紧,不要紧!”将军摆摆手,紧紧挽住尹的肩膀象一对老朋友一样,在洞子里默默地来回走着。
尹尚龙心头扑扑直跳。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和一位高级领导,一位他所敬仰的将军手挽手,肩并肩的散步,他心里有许多话想和将军说,可这时又不知从何说起。从将军沉思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将军的内心也是不平静的,他亲身体验到了隧道施工的艰难和部队的英勇、顽强。突然,将军在师团指挥员面前站住,说:“你们这劳动条件太差了,能不能改善改善?!”刘克副司令员接首说:“是的,尤其是风枪,应当有个支架,看把肩膀都压肿啦!”师长两手一摊:“我也没辙啊!要不请首先长批点装备,帮助我们实现机械化!”
“别光当伸手派!”司令员脸带笑容指着导坑说:“象掌子面通风不足,尘粉严重,接上通风管就可以解决嘛!老刘,你是技术副司令,这件事就交给你罗!”刘副司令员说:“好的!”当即带领干部和技术人员检查洞内通风装置,就地研究解决隧道掘进、运输、通风、降尘等等问题,一直忙到快开饭了才陆续走出隧洞。
这时司令员一头扎进伙房,正在品尝刚刚出笼的馒头呢!炊事班长嘟囔着:“看你馋的。”一看面生,便又愣住。司令员眼瞅一锅萝卜,摇头说:“同志哎,你们的伙食不怎么样啊!”班长说:“有萝卜白菜还不够?还要什么!”“要加强营养。”司令员解释:“隧道作业,体力消耗大,象风枪手,劳动多么繁重!最好每人每天增加一个鸡蛋,一点奶粉,至少也要喝点豆浆。”“哈哈,牛奶鸡蛋!”老班长大笑:“想得倒美,哪个给钱?除非上面给隧道部队另定一个伙食标准。”
“是的,是要另订一个伙食标准。”司令员说着离开伙房,又来到营房。说是营房,只不过是战士们临时用树条编织、抹上泥巴的简陋工棚。茅草顶,纸糊窗,里面支着双层铺,都是竹板床,坐下去吱嘎吱嘎响。将军进去,正赶上部队下工回来,在屋里洗脸抹澡。司令员眉头一皱,关怀地说:“你们不会盖个澡堂吗?小心着凉!”此话一出,引出战士们许多“牢骚”:“还说澡堂呢!屋里连盏灯都装不上,晚上什么也看不见。”“还有这双层铺,实在差劲,晚上睡觉翻身都要喊一、二、三!”爆破手徐德俊拨开众人说:“这些都次要,现在最要紧的是给我们发一件棉大衣!”司令员诧异:“怎么你们没有大衣。”团长解释:“按规定,福建属于亚热带,不发大衣。”“什么亚热带,这里冬天比北方还冷!”徐德俊叫道:“不信问问大伙,山上经常降霜下雪,夜里站岗都成‘团长’了!”团长说:“知道,知道,没办法,这是总后的规定。”王震司令员说:“乱弹琴,你们向上级反映嘛!”回到团部,将军立即给北京挂电话,直接向军委总后勤部报告,转达战士们的意见。要求根据实际情况适当变更服装发放规定,给闽、赣山区部队增发大衣。总后同志回答:“好的!我们马上向黄克诚部长汇报。”
此后铁道兵即作出了新的决定:1、立即给隧道部队增加伙食标准,连队每人每天补助2两黄豆,风枪每人每天增加1个鸡蛋、1两奶粉;2、给每个排发一套木工工具自己动手修理工棚,安上玻璃窗户,每个洞口都要建立澡堂,使部队下工后能洗上热水澡;3、给所有部队,包括闽赣部队,每人发给1件大衣,隧道部队增发水衣和棉工作服。其中有些规定,如给部队补助黄豆的规定,后来成了铁道兵的传统,以至在东北嫩江兴办农场,大面积种植黄豆,为的是让部队每天都能喝上豆浆。这个传统一直延续到八十年代。
将军武夷山之行,给部队解决了衣、食、住、行等方面的具体问题,消息很快在部队传开了,极大鼓舞了部队士气,使施工进度大大提高。开挖导坑双口日平均由3.67米提高到9.41米,最高两口日进达到34米,使这一关键的导坑工程在1956年1月23日打通,比计划提前了118天。
走向密林深处
永安,青山环抱。抗日战争时期一度是福建省会,如今是鹰厦铁路中间的枢纽。铁道兵六师师部就驻扎于此,部队则撒在永安以西的戴云山区,负责打通鹰厦线的这段心脏地带。
师长郭延林同志,是一位老红军,江西吉安人。他的父亲郭朝秀在大革命时是乡苏维埃主席,曾领导农民暴动,打土豪分田地。马日事变后,不幸被反动派杀害,并悬赏捉拿烈士子女,扬言要“斩草除根”。当时郭延林同志才13岁,被迫逃亡。孤身一人,身无分文,处境十分困难。在众乡亲掩护下才脱离虎口,参加了革命。跟随毛主席、朱总司令领导的红四军,在福建的沙县、永安一带打过仗。
二十几年之后,他又来到了永安。师长情绪很高,他陪同司令员一行,渡过沙溪,进入了戴云山区。这里林海茫茫,古树参天,风吹不入,日照不进,终日阴沉沉的,偶尔洒下一线阳光,有如一缕金色的飘带缠绕在林中。部队已在密林里砍出一条路,刚够一辆汽车颠簸。遇到坑洼,还得下来推车走,一不小心,踩进路旁的泥坑,朽叶烂枝深可及膝。师长介绍说这一带是原始森林,人迹罕至。部队进来时,荆棘丛生,蚊虫遍地,一无人烟二无道路,有的是虎啸狼嚎,蛇鸟相斗!战士们凭着一把板斧砍开道路,抢修便道,整天在深山老林里钻来钻去,衣服都被挂烂了。晚上战士就露宿在森林里,把被单扯起挂在树杈上,抵挡风雨。战士们曾写了一道顺口溜来形容这森林之家:“风来扫地,月来点灯。虎豹搬了家,老铁做主人”。
将军说:“好啊!又当上游击队了。森林本来是游击队出没的地方嘛!”说罢,他情不自禁地哼起那支大家熟悉的《游击队员之歌》:
在密密的树林里,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
走了好大一会,才看到年轻的筑路战士。他们或挥斧伐木或推车运土,矫建的步伴着吱嘎、吱嘎的独轮车一直送到密林深处,那节奏紧张而又轻快。多数头发老长,衣衫褴褛。有的同志的衣衫已破得不能蔽体,成了挂在身上的碎布条,手上腿上也落下青一道紫一道的伤痕,看着令人一阵心酸。将军拉住一位伐木的战士,紧紧握着那长满老茧的手,抚摸着他手上的伤痕,久久无语,最后才道出一句话:“同志们辛苦了!”战士们挺起胸膛回答:“为人民服务!”
一位四川籍战士壮着胆上前说:“没啥!想当年首长们也是从林子里钻出来的沙。衣服划得还要烂沙,怕是烂得都兜不住屁股沙!”一句话说得大家哈哈大笑。“是的,是的,咱们都是从山沟里钻出来的!”将军点头称是。他指着那森林说:“内战时期这一带是红军出没的地方,许多中央领导同志,老帅老总都钻过这老林。你们师长、副师长也在这儿打过仗。咱们是沿着红军的道路往前走啊!虽然吃点苦、受点罪,人民会感谢、拥护你们的。我代表兵部领导机关来慰问同志们!”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说:“嗳,咱们什么也没带,空着手来慰问不象话吧,老郭你来唱支山歌慰问同志们!大家说好不好?他们江西老俵的山歌呱呱叫哩!”战士们热情鼓掌:“欢迎、欢迎、欢迎师长唱支山歌!”师长直摆手:“不行不行,我不行,还是司令员来,他们湖南情歌更有名咧!
说笑之间,蓦地,山坳上真的飘来一串清脆悦耳的山歌:
燕子春天来 百花逢春开
红军同志哥 几时又回来
……
随着歌声,从林子里飞出一支妇女运粮队,花格子衣裳,红头绳小辫,扁担一闪闪,一路歌声一路笑,直奔部队而来。战士们连忙上前迎接,欢声笑语荡漾在林间……。副师长刘正庚同志和她们很熟,他一边分配战士们接担子一边讲:“她们都是支前民工,绝大多数是闽西人,现在象当年支援红军一样支援我们铁道兵。要人给人,要物给物。过去是娘送儿子妻送郎当红军,今天是娘送儿子妻送郎去修铁路。”一位妇女接上说:“阿娣,快来见见司令。”师长向大家介绍,她叫陈阿娣,是上杭民工大队长,也是位军属。看样子她四十上下,穿一件中式的青花布袄,脚蹬草鞋,腰扎皮带,虽然鬃角挂的了白霜,那眼睛依然晶莹透澈,闪烁有神。据说她新婚不久,怀着孩子,便送丈夫参加了红军。一去廿几年杳无音信。如今儿子长大成人,娘俩又一起参加修路。他还没有见过父亲面,不知是死是活。大家听了不禁黯然。
将军沉默片刻后感慨地说:“他们闽西对革命是有功的,几十年红旗不倒啊!特别是上杭,许多乡村,整乡整村的青年都去当红军,作出了很大贡献!”“据说出了一百位将军。”阿娣爽朗地说。“对对一百位将军,只多不少!”将军也笑了。“不过我想向将军提一条意见”。“什么意见?”“不要忘了老区,最好把铁路修到龙岩去。”阿娣说完,明净的眼睛凝视着将军,蕴含着深情和期待。将军马上回答:“好的,我一定把这条意见向中央转达,争取开一条线到龙岩。”
“谢谢将军!”阿娣一把抓住司令员的手,激动地说:“只要革命记住闽西,闽西绝不会辜负革命。您下命令吧,路基土石方我们包了,保证按时完成任务。”此话不假,后来的事实证明,福建10万民工的确是建设鹰厦铁路的一支生力军。他(她)们吃苦耐劳,又心灵手巧,大部分路基是他(她)们做的,并且创造了“秋千取土法”、“竹轨送土法”、“土槽溜石法”等等方法,对提前完成任务起了重大作用。
走出戴云山,师长满有把握地对将军说:“有民工和部队并肩作站,我看如期打通戴云山是不成问题的。”“嗯”,将军登上山坡眺望那连绵起伏的山峦说:“人的因素固然很重要,但福建的山太大了太多了,光靠人挖肩挑是不行的。”郭师长说:“我要用炸药把大山炸掉。”“对,大爆破!”将军一挥手:“放它几个大炮,一炮崩掉一座山!”
在大爆破工地上
鹰厦线的路基构筑工程和铺轨列车在迅速推进,它象一条苍龙,北跨武夷山脉,南越九龙江,进入了闽北山区的层峦叠嶂。戴云山这个终日云遮雾障的山区,成了鹰厦线能否提前一年,即1956年全线通车的关键。光靠人工在短期内是切不开这座大山的,于是一个大规模的爆破计划在酝酿中。
铁道兵爆破工程师朱忠节和苏联专家拉扎连科共同设计了1万方、5万方、10万方等几种爆破方案。目的是一次或分几次爆破搬掉一座山头,但是难以下定决心。因为我们部队过去只放过几公斤、几十公斤的炸药,1吨炸药就了不起了。如今一下投入几百吨炸药,不仅铁道兵,就是在全国也没有先例,能行吗?有把握吗?指挥所的同志正议论着。“为什么不行,现在是新中国!”朱忠节一抬头,见是司令员和几位兵部首长一起来到了爆破指挥所。将军亲自察看了现场,做出决断:“我看不必害怕,科学实验,总要担一点风险,问题是你们自己要有信心。设计上、技术上有没有把握?”“有!”朱忠节回答:“设计经过反复论证,有可靠数据,有充分的科学依据。”“那你们犹豫什么?”“担心炸药不够啊……?”“哈哈!炸药我负责。”司令员大笑:“我有的是不花钱的炸药,要多少,给多少!”“是吗?”朱工程师将信将疑。
刘克副司令员笑嘻地说:“放心,炸药已经落实,南方军工厂有一批国民党留下的炸药,即将过期准备销毁,司令员已经和总后勤部商量好了,将它调支鹰厦线来放大炮。”于是大爆破工程就定下来了。在设计和准备过程中,朱忠节和苏联专家曾发生过争论,设计和计算爆破破坏半径是参考苏联的经验公式,放了两炮之后,发现不对头,主要是两国地理环境不同,苏联多为平原和丘陵,而鹰厦线是高山峡谷,地形、地质变化了,公式也应相应变化。苏联专家拉扎连科不同意。后来经过实验确实节省炸药,又增强了威力,专家转而热情支持,最后形成了一个计算大爆破爆炸半径的“铁道兵经验公式”。这个公式作为一项科研成果,后来得到了国家奖励,朱忠节同志也因此成了著名的爆破专家,出席了全国群英会。
戴云山爆破工程经过部队和技术人员四个月的紧张劳动,连续进行了二十多次大爆破,到1956年4月,只剩下最后一个堡垒,即赤头坂大爆破工程。这项工程需要装入炸药244吨,预计扬弃坚石8万方,等于整个地掀牛掉赤头坂这座山,这在当时是了不起的大爆破,因而惊动了各个方面。起爆之前,司令员又一次前来视察,首先来到爆破指挥所,召开干部会议。在会上他听取了团长、爆破总指挥吴明刚和爆破工程师朱忠节等就这次大爆破各项准备工作和试爆成功的情况汇报。将军对爆破的各项准备工作,特别对试爆成功表示满意和肯定。并指示:“这次爆破是铁道兵史无前例的最大吨位的爆破,也是鹰厦铁路最大最后一个堡垒,同志们一定要胆大心细,做到万无一失,完成这次爆破任务。”会后,司令员又同刘克副司令员、郭延林师长等,在爆破总指挥吴明刚、爆破工程师朱忠节的陪同下,爬山越岭,对爆破现场的每个环节进行了查看,认为稳妥后才放心地返回指挥所。团长吴明刚、工程科长祝金星和总设计师朱忠节更是小心翼翼,反复检查电网,每根电线都摸到了。又动员方圆2公里内的群众全部撤离,在各条路口设置哨兵,封锁了交通。他们只能站在对面山上远远地观察这移山填壑的奇观。
起爆那天,来参观的人很多,有干部和群众代表、归国华侨、作家,记者、摄影师;八一电影制片厂的同志也赶来了,他们是来拍摄彩色纪录片《移山填海》的。导演张加毅特意安排3架摄影机从不同角度拍摄大爆破场面。中午12时,信号枪一响,人们都扑向嘹望口,眼睛注视着赤头坂。只见大爆破指挥员吴明刚一声令下:“起爆!一二、三……”人们只觉得脚下一晃,山摇地动,赤头坂呼地鼓起来了,先是白烟竖起,火花四射,接着巨石腾空,形成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向空中涌去;耳旁传来闷雷般的“嗡嗡”响声。一阵旋风扫过,泥土倾盆而下,石块一直飞到600米外的掩蔽所附近,人们连忙伏下……。待到硝烟过去,抬头一看80米高的赤坂山不见了,右侧的山谷填平了,出现了一条巍然大坝。人们纷纷奔出掩蔽所,喊着“万岁”一齐跑向赤头坂,落在后面的一位华侨,直向司令员道贺:“了不起,了不起!真是移山填海,移山填少啊!”将军微微一笑:“谢谢,不过任务才完成一半,才仅仅看到了移山,还有那填海的伟大壮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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